那日令狐衝與任盈盈葬了岳靈珊。
二人在墳前拜了幾拜。
站起身環顧四周,衹見四周山峰環抱,處身之所是在一個山谷之中,山前一池碧水,樹林蒼翠,遍地山花,枝頭啼鳥唱和不絕,是個十分清幽的所在。
盈盈道:「咱們便在這裏住些時候,一面養傷,一面伴墳。」
令狐衝道:「好極了。
小師妹獨自個在這荒野之地,她就算是鬼,也很膽小的。」
盈盈聽他這話甚癡,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
二人在墳前相偎半晌,令狐衝道:「此去恒山不過三兩日路程,恒山一眾師姐妹想是早已回山了,如今恒山掌門新喪,我繼任掌門雖然衹是一時權宜,但目前江湖風波未平,不知那左冷禪和林平之又會生甚姦計,盈盈,妳才智勝我十倍,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是否當講?」盈盈輕嘆一聲,片刻乃道:「衝哥,妳我一心,妳想為岳姑娘獨自守靈又何必多言,衹是不知妳要守到幾日?」令狐衝見盈盈體貼如此,不免內疚,握著盈盈手低聲道:「還是妳最貼心,我身上傷已好了大半,確實想在此獨居幾日,一則為小師妹守靈一則靜心療傷,咱們以小師妹頭七為限,加上三日趕路,十日內定到恒山與妳相會,妳意下如何。」
盈盈嫣然一笑,抽出被令狐衝握著的手,不再多言轉身收拾行囊,給令狐衝留下幹糧衣物,轉身飄然而去。
「谷中獨伴相思鳥,恒山再會癡情郎,衝哥,願妳不負所言。」
遠處,盈盈兩聲清吟後,人已轉過山角不見了蹤影。
自此令狐衝便在這翠谷之中住了下來,烤蛙摘果,獨守孤墳倒也清靜自在。
他所受的衹是外傷,既有恒山派的治傷靈藥,兼之內功深厚,養了兩日已然痊愈了大半。
衹是每日依在岳靈珊墓前枯坐,想起在華山時二人舊日竹馬青梅,心中肝腸寸斷,有時想起盈盈,又覺無限溫暖。
這日令狐衝想起山谷東南有許多野桃樹,其時桃實已熟,當下分草拂樹,行出八九裏,來到野桃樹下,縱身摘了兩枚桃子,二次縱起時又摘了三枚。
眼見桃子已然熟透,樹下已掉了不少,數日間便會盡數自落,在地下爛掉,當下一口氣摘了數十枚,心想:「我吃了桃子之後,將桃核種在山谷四周,數年後桃樹成長,翠谷中桃花燦爛,那可多美?」忽然間想起了桃谷六仙:「這山谷四周種滿桃樹,豈不成為桃谷?我和盈盈將來隱居于此,豈不變成了桃谷二仙?日後我和她生下六個兒子,那不是小桃谷六仙?那小桃谷六仙倘若便如那老桃谷六仙一般,說話纏夾不清,豈不糟糕?」想到這裏,正慾縱聲大笑,忽聽得遠處樹叢中簌的一聲響。
令狐衝立即伏低,藏身長草之中,心想:「老是吃烤蛙野果,嘴也膩了,聽這聲音多半是衹野獸,若能捉到一衹羚羊野鹿,也好打打牙祭。」
思唸未定,便聽得腳步聲響,竟是兩個人行走之聲。
令狐衝吃了一驚:「這荒谷中如何有人?定是衝著我來的。」
便在此時,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妳沒弄錯嗎?岳不群那厮確會向這邊來?」令狐衝驚訝更甚:「他們是追我師父來了,那是甚麽人?」另一個聲音低沈之人道:「史香主四周都查察過了。
岳不群的女兒女婿突然在這一帶失蹤,各處市鎮碼頭、水陸兩道,都不見這對小夫婦的蹤跡,定是躲在近一帶山谷中養傷。
岳不群早晚便會尋來。」
令狐衝心中一酸,尋思:「原來他們知道小師妹受傷,卻不知她已經死了,自是有不少人在尋覓她的下落,尤其是師父師娘。
若不是這山谷十分偏僻,早就該尋到這裏了。」
衹聽那聲音蒼老之人道:「倘若妳所料不錯,岳不群早晚會到此處,咱便在山谷入口處設伏。」
那聲音低沈之人道:「就算岳不群不來,咱們布置好了之後,也能引他過來。」
那老者拍了兩下手掌,道:「此計大妙,薛兄弟,瞧妳不出,倒還是智多星呢。」
那姓薛的笑道:「葛長老說得好。
屬下蒙妳老人家提拔,妳老人家有甚麽差遣,自當盡心竭力,報答妳老的恩典。」
令狐衝心下恍然:「原來是日月教的,是盈盈的手下。
最好他們走得遠遠地,別來騷擾自己。」
又想:「此刻師父武功大進,他們人數再多,也決計不是師父的敵手。
師父精明機警,武林中無人能及,憑他們這點兒能耐,想要誘我師父上當,那真是魯班門前弄大斧了。」
忽聽得遠處有人拍拍拍的擊了三下手掌,那姓薛的道:「杜長老他們也到了。」
葛長老也拍拍拍的擊了三下。
腳步聲響,四人快步奔來,其中二人腳步沈滯,奔到近處,令狐衝聽了出來,這二人抬著一件甚麽物事。
葛長老喜道:「杜老弟,抓到岳家小妞兒了?功勞不小哪。」
一個聲音洪亮之人笑道:「岳家倒是岳家的,是大妞兒,可不是小妞兒。」
葛長老「咦」了一聲,顯是驚喜交集,道:「怎……怎……拿到了岳不群的老婆?」令狐衝這一驚非同小可,立即便慾撲出救人,但隨即記起身上沒帶劍。
他手無長劍,武功便不敵尋常高手,心下暗暗著急,衹聽那杜長老道:「可不是嗎?」葛長老道:「岳夫人劍法了得,杜兄弟怎地將她拿到?啊,定是使了迷藥。」
杜長老笑道:「這婆娘失魂落魄,來到客店之中,想也不想,倒了一碗茶便喝。
人家說岳不群的老婆寧中則如何了不起,卻原來是草包一個。」
令狐衝心下惱怒,暗道:「我師娘聽說愛女受傷失蹤,數十天遍尋不獲,自然是心神不定,這是愛女心切,哪裏是草包一個?妳們辱我師娘,待會教妳們一個個都死于我劍下。」
尋思:「怎能奪到一柄長劍就好了。
沒劍,刀也行。」
衹聽那葛長老道:「咱們既將岳不群的老婆拿到手,事情就大大好辦了。
杜兄弟,眼下之計,是如何將岳不群引來。」
杜長老道:「引來之後,卻又如何?」葛長老微一躊躇,道:「咱們以這婆娘作為人質,逼他棄劍投降。
料那岳不群夫妻情深義重,決計不敢反抗。」
杜長老道:「葛兄之言有理,就衹怕這岳不群心腸狠毒,夫妻間情不深,義不重,那可就有點兒棘手。」
葛長老道:「這個……這個……嗯,薛兄弟,妳看如何?」那姓薛的道:「在兩位長老之前,原挨不上屬下說話……」正說到這裏,西首又有一人接連擊掌三下。
杜長老道:「包長老到了。」
片刻之間,兩人自西如飛奔來,腳步極快。
葛長老道:「莫長老也到了。」
令狐衝暗暗叫苦:「從腳步聲聽來,這二人似乎比這葛杜二人武功更高。
我赤手空拳,如何才救得師娘?」衹聽葛杜二長老齊聲說道:「包莫二兄也到了,當真再好不過.」葛長老又道:「杜兄弟立了一件大功,拿到了岳不群的婆娘。」
一個老者喜道:「妙極,妙極!兩位辛苦了。」
葛長老道:「那是杜兄弟的功勞。」
那老者道:「大家奉教主之命出來辦事,不論是誰的功勞,都是托教主的洪福。」
令狐衝聽這老者的聲音有些耳熟,心想:「莫非是當日在黑木崖上曾經見過的?」他運起內功,聽得到各人說話,卻不敢探頭查看。
魔教中的長老都是武功高手,自己稍一動彈,衹怕便給他們查覺了。
葛長老道:「包莫二兄,我正和杜兄弟在商議,怎生才誘得岳不群到來,擒他到黑木崖去。」
另一名長老道:「妳們想到了甚麽計較?」葛長老道:「我們一時還沒想到甚麽良策,包莫二兄到來,定有妙計。」
先一名老者說道:「五岳劍派在嵩山封禪臺爭奪掌門之位,岳不群刺瞎左冷禪雙目,威震嵩山,五岳劍派之中,再也沒人敢上臺向他挑戰。
聽說這人已得了林家辟邪劍法的真傳,非同小可,咱們須得想個萬全之策,可不能小覷了他。」
杜長老道:「正是。
咱們四人合力齊上,雖然未必便輸于他,卻也無必勝之算。」
莫長老道:「包兄,妳胸中想已算定,便請說出來如何?」那姓包的長老道:「我雖已想到一條計策,但平平無奇,衹怕三位見笑了。」
莫葛杜三長老齊道:「包兄是本教智囊,想的計策,定是好的。」
包長老道:「這其實是個笨法子。
咱們掘個極深的陷坑,上面鋪上樹枝青草,不露痕跡,然後點了這婆娘的穴道,將她放在坑邊,再引岳不群到來。
他見妻子倒地,自必上前相救,咕咚……撲通……啊喲,不好……」他一面說,一面打手勢。
三名長老和其餘四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莫長老笑道:「包兄此計大妙。
咱們自然都埋伏在旁,衹等岳不群跌下陷坑,四件兵刃立即封住坑口,不讓他上躍.否則這人武功高強,怕他沒跌入坑底,便躍了上來。」
包長老沈吟道:「但這中間尚有難處。」
莫長老道:「甚麽難處?啊,是了,包兄怕岳不群劍法詭異,跌入陷阱之後,咱們仍然封他不住?」包長老道:「莫兄料得甚是。
這次教主派咱們辦事,所對付的,是個合並了五岳劍派的大高手。
咱們若得為教主殉身,原是十分榮耀之事,衹不過卻損了神教與教主的威名。
常言道得好: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既是對付君子,便當下些毒手。
看來咱們還須在陷阱之中,加上些物事。」
杜長老道:「包老之言,大合我心。
這『百花消魂散』,兄弟身邊帶得不少,大可盡數撒在陷阱上的樹枝草葉之中。
那岳不群一入陷阱,立時會深深吸一口氣……」四人說到這裏,又都齊聲哄笑。
包長老道:「事不宜遲,便須動手。
這陷阱卻設在何處最好?」葛長老道:「自此向西三裏,一邊是參天峭壁,另一邊下臨深淵,唯有一條小道可行,岳不群不來則已,否則定要經過這條小道。」
包長老道:「甚好,大家過去瞧瞧。」
說著拔足便行,餘人隨後跟去。
令狐衝心道:「他們挖掘陷阱,非一時三刻之間所能辦妥,我先取了劍來,再來救師娘不遲.」他待魔教眾人走遠,運氣輕功回到日常所棲之處,取了長劍,躡蹤而行。
回身又行出數裏,忽聽得嗒嗒嗒的掘地之聲,心想:「怎麽他們是在此處掘地?」藏身樹後,探頭一張,果見四名魔教的教眾在弓身掘地,幾個老者站在一旁。
此刻相距近了,見到一個老者的側面,心下微微一凜:「原來這人便是當年在杭州孤山梅莊中見過的鮑大楚。
甚麽包長老,卻是鮑長老。
那日任我行在西湖脫困,第一個收服的魔教長老,便是這鮑大楚。」
令狐衝曾見他出手制服黃鐘公,知他武功甚高;心想師父出任五岳派掌門,擺明要和魔教為難,魔教自不能坐視,任我行派出來對付他的,衹怕尚不止這一路四個長老。
見這四人用一對鐵戟、一對鋼斧,先斫鬆了土,再用手扒土,抄了出來,幾人身旁一堆落葉處萎坐著一個中年黃衫麗人,卻不是師娘岳夫人是誰?衹見師娘面容憔悴,身不動動口不能言。
心想:「師娘定是被他們點了穴道。
他們明明說要到那邊峭壁去挖掘陷阱,卻怎麽改在此處?」微一凝思,已明其理:「峭壁旁都是岩石,要挖陷阱,談何容易?這葛長老是個無智之人,隨口瞎說.」但這麽一來,卻讓令狐衝不費吹灰之力便尋到了幾人。
眼見四人以臨敵交鋒用的兵刃來挖土掘地,他卻又不敢離師娘太遠,隱身于一株大樹之後想要尋個機會出其不意殺了四人以救師娘。
忽聽葛長老笑道:「岳不群年紀已經不小,他老婆居然還是這麽年輕貌美。」
杜長老笑道:「相貌自然不錯,年輕卻不見得了。
我瞧早四十出頭了。
葛兄若是有興,待拿住了岳不群,稟明教主,便要了這婆娘如何?」葛長老笑道:「要了這婆娘,那可不敢,拿來玩玩,倒是不妨。」
令狐衝大怒,心道:「無恥狗賊,膽敢辱我師娘,待會一個個教妳們不得好死。」
聽葛長老笑得甚是猥褻,忍不住探頭張望,衹見這葛長老伸出手來,在岳夫人臉頰上擰了一把。
岳夫人被點要穴,無法反抗,一聲也不能出。
魔教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杜長老笑道:「葛兄這般猴急,妳有沒膽子就在這裏玩了這個婆娘?」那葛長老雖已年近六旬,年輕時卻也是個采花淫賊.一則見岳夫人寧中則艷若牡丹,此刻被點穴道任由自己擺布之下更顯楚楚可憐,二則不願在眾人之前丟了面子。
聽眾人哄笑更是色膽包天,站在坐倒在地的岳夫人面前,一手提著板斧,一手解開褲帶掏出胯下早已興致勃勃的陽具,一邊在岳夫人吹彈可破的俏臉上摩擦,一邊哈哈大笑道:「諸位,玩了這個娘們又有何妨?想當初兄弟在江湖上玩過的官宦人家的妻女無數,論起來,那萬裏獨行田伯光見到我還得叫上一聲祖宗呢!」說罷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岳夫人被歹人用腥臭的下體貼在俏臉上,骯臟的陰毛蹭在口鼻之處陣陣惡臭傳來,衹覺一陣惡心,又羞又怒之下,想要咬舌自盡,卻又苦無全身沒有半點力氣。
令狐衝見狀怒不可遏,拔劍在手掠身竄至四人背後,劍出如電,一招間,薛,杜二人已然了賬.那猥褻岳夫人的葛長老卻也有些身手,聽聞腦後劍風襲來,向前一滾,避過要害,擎斧在手,也顧不得褲子沒提,爬起身來怒吼一聲向令狐衝劈來。
那一邊鮑大楚眼見有敵來襲,揮鐵戟也向令狐衝腰間橫掃。
令狐衝既占先機,那容他二人出手,一招獨孤九劍中的破鞭式,劍鋒沿鮑大楚戟柄前掃,鮑大楚左手五衹盡斷,鐵戟落地。
順勢劍上撩一招師娘所授玉女穿梭,已然由下至上刺穿葛長勞腦袋。
衹片刻,魔教四長老已然三死一傷。
令狐衝右手揮劍甩落劍上殘血,劍指鮑大楚,左手到處,解開岳夫人被封的穴道,對岳夫人說道:「師娘,弟子……弟子……」他見師娘被辱情急之下,又想到岳靈珊慘死,都是自己救護不力,一時竟語不成聲。
「衝兒!」岳夫人穴道隨被解,叫了一聲,但血脈未通,依然坐在地上無法動彈。
令狐衝點點頭,回頭向鮑大楚厲聲問道:「鮑長老,妳還認得我麽?」鮑大楚五指俱斷,血流如注,眼見是令狐衝,顫聲答道:「令狐少俠,此乃誤會,我等並不想傷害岳夫人,衹想要挾那偽君子岳不群,適才都是那葛長老起了歹心對岳夫人不敬。
不想少俠在此衝撞了少俠.望少俠看在聖姑面上,寬恕則個。」
說罷不顧手上重傷,扔了兵器跪下叩頭如搗蒜。
昔日鮑大楚江湖上也是一條鐵骨漢子,怎奈在任我行麾下銳氣已然磨盡,生死之間衹求不死毫無當日的豪氣了。
令狐衝見他已然重傷,又提起盈盈,畢竟他不嗜殺戮,將劍還鞘,說道:「好,唸妳跟隨任教主和聖姑一場,今日我且放過妳,但虜我師娘之事,不可對外提起一字。
否則縱然追到黑木崖,我也定要取妳性命!」「在下不敢,在下不敢!」鮑大楚諾諾連連,顧不得裹傷,轉身匆匆逃走。
強敵已去,令狐衝這才轉身去看岳夫人,見岳夫人依然頹然在地,令狐衝不由得心中大悲,趕上兩步在師娘面前跪倒行禮,雙膝剛一沾到岳夫人面前的枯葉,突然膝下一軟,暗叫不好,原來魔教四人原想在岳夫人身邊周圍挖上三個連環陷阱,用以擒拿岳不群。
令狐衝未到之時,已四人的體力武功,其實已然設好一個陷阱,令狐衝與其爭鬥之時卻是從魔教四人身後偷襲而過,岳夫人見已無外患,也未想到令狐衝當即下拜,未加提醒。
此時正要行禮,卻正好跪倒在陷阱之上,他此刻雙膝落地,輕功再好也難逃一劫。
撲通一聲,令狐衝跌落陷阱之下。
好在魔教四人當初衹為擒拿岳不群,而不求傷人,沒有在下面加裝匕首暗箭,陷阱雖有一人之深,下面鋪的卻都是枯葉幹草。
為的是以防岳不群輕功高強,他腳落實處能借力上躍,因此倒也沒有摔傷令狐衝.岳夫人見狀不顧血脈未通,硬撐著站起身低頭一看,令狐衝並未受傷這才放心。
伸手叫聲「衝兒!」令狐衝雖然狼狽,力氣未失,握著師娘的手借力爬上了陷阱。
「魔教中人果然邪魔外道,設的陷阱也是讓人防不勝防。」
令狐衝再次跪在岳夫人面前憤憤言道。
岳夫人重新坐下調順了氣血,這才說道:「若非如此,他們也就不是魔教了。
衝兒,妳可曾見過珊兒?我尋她未果,這才著了這批姦賊的道,若不是妳恰巧趕到,師娘一死不足惜,但名節必定不保。
妳師父他不認妳,師娘我認妳。」
聽岳夫人提起岳靈珊,令狐衝不由的心中大悲,:「師娘,小師妹她……她被林師弟害死了!」「啊?」岳夫人驚叫一聲,繼而喃喃道:「冤孽,冤孽。
我早知平之深恨妳師父,衹願靈珊與他共結連理能消除這份仇怨,卻不知到頭來終是這般……」說罷岳夫人潸然淚下。
哭了半晌,岳夫人見令狐衝依然跪在當地,輕聲說道:「衝兒,妳這是從何處來?任大小姐為何沒和妳一起,珊兒卻又葬在何處?」說著一拉令狐衝,令狐衝竟然雙目呆滯撲通一聲倒在當地。
岳夫人大吃一驚,站起身來繼而再看令狐衝,滿面通紅,氣喘如牛,喉結咕嚕咕嚕直動,但卻四肢僵硬。
任憑岳夫人怎麽呼喚,就是人事不知。
「百花消魂散!」岳夫人暗叫不好,原來那杜長老果然在陷阱裏撒下這魔教與三屍腦魂丹齊名的歹毒藥粉。
要知魔教行事自不可與名門正派相提並論。
那魔教之中,三屍腦魂丹是教主控制教中不服之人而煉制的不傳之密。
而百花消魂散,則是魔教中人敗壞正教中人名節的歹毒藥物。
此藥並無解藥,身中之人無論男女,神誌恍惚,一時三刻卻需與人交媾其毒自解。
如若不然,全身血脈爆裂而死。
正派中人因此物名節盡損的成名人物,並不在少數。
此毒物雖然歹毒,但內功深厚者卻也能運功相抗,偏偏令狐衝內力全失,雖以吸星大法吸了幾股內力,但畢竟不是自己所修,難以運用,加上又是毫無防備,因此中了之後片刻間已然發作。
「衝兒!衝兒!」岳夫人連叫幾聲,令狐衝毫無反應。
衹是渾身亂顫。
情急之下,岳夫人點了令狐衝心脈要穴,防他亂動加快毒發,抱起令狐衝發足狂奔。
久經江湖,與魔教為敵。
岳夫人自是知道該當如何解令狐衝身上之毒,衹盼急奔之下,找個市鎮尋家青樓妓院為愛徒解毒才好。
雖然狎妓為正道所不齒,但生死關頭,岳夫人生性豪邁,卻也不計這些小節,況且令狐衝在衡山之時便有夜宿青樓的名聲,于他浪子之名也無所傷。
愛徒情深,岳夫人用盡力氣,不顧東西南北,狂奔了片刻,爬上一座小山,舉目四望,岳夫人心裏頓時一涼。
方圓數十裏層層疊嶂,都是青山綠嶺,莫說市鎮青樓,人家也沒一個。
此刻懷中的令狐衝雙目緊閉,渾身似火,喉嚨發出絲絲的呻吟,不時叫道:「水!我要水!」岳夫人見西面一個山谷,群山圍繞一池碧水,不及細想抱著令狐衝跑了過去。
到了水潭邊,雖是一代俠女,但岳夫人畢竟女流之輩,加之穴道被封時久,狂奔之下,也已嬌喘連連.她把令狐衝放在潭邊一塊石床一般的臥牛石上,先給令狐衝捧了幾捧潭水喂下,自己也喝了幾口。
正自無計可施時,忽見一旁幾棵楊柳之下一個新墳,墳前立著一塊木牌,用劍刻了華山女俠岳靈珊之墓幾個字。
陰錯陽差間,岳夫人竟然帶著令狐衝奔到了岳靈珊墓前。
驟見愛女之墓,岳夫人氣血上湧,眼前一黑,險些暈倒,連忙走到墓前,手撫墓碑淚如雨下,低聲喚道:「珊兒,珊兒,妳我母子當日一別,沒想到竟然陰陽兩隔。
雖是妳命運多舛,但也是因為妳父妳夫姦險惡毒所致。」
言至于此,一想到丈夫岳不群的所作所為終致愛女喪命,岳夫人再也難以抑制,終于放聲大哭了起來。
哭了片刻,卻聽令狐衝藥力發作,岳夫人被擒多時手勁不足,點的穴道已然漸解,毒火已再也無法忍耐,氣衝如牛低吼了起來:「熱啊!熱!盈盈,妳別走。
小師妹……小師妹。
林平之妳這惡賊,妳殺了小師妹,妳殺了小師妹。」
邊說邊躺在石頭上手舞足蹈,仿佛要掐死林平之一般。
見愛徒如此,岳夫人轉悲為愁,疾步走到令狐衝身邊,正要安撫令狐衝,哪知百花消魂散藥力已然發散,令狐衝此刻雖然大睜著一雙紅眼,卻已不認得眼前之人是自己敬若天人的師娘。
衹聞得岳夫人身上一陣熟女之香,慾火更烈,雖然要穴初解,全身無力,但雙臂卻猛然間一伸,將岳夫人攔腰抱住,拉倒在身上,師徒二人糾纏在一起,滾燙的嘴唇不管不顧的在岳夫人粉面之上如雨點般的吻了起來。
「衝兒住手!衝兒!我是妳師娘!」岳夫人被令狐衝摟在懷中吻的粉面通紅,又羞又急之下用力掙開令狐衝雙臂,急急的閃身躲在一邊。
偷眼望去,衹見令狐衝雙臂兀自伸在半空揮舞,口中發出呵呵之聲,顯得痛苦萬分。
「罷了!罷了」岳夫人見令狐衝神誌已喪,看來如不能解毒,瞬息之間就要命喪當場,側身抽出令狐衝所佩長劍,心想不如一劍刺去,了卻徒兒所受之苦。
正猶豫間,卻聽令狐衝喃喃胡言道:「小師妹,小師妹,妳怎麽如此狠心……師娘,師娘,衝兒好熱。」
幾聲師娘叫得岳夫人肝腸寸斷。
思緒仿佛回到二十年前,自己芳齡二十歲與師兄岳不群新婚燕爾,時值隆冬,二人策馬下山行走江湖,初遇即將凍餓倒斃路旁的小令狐衝,那年令狐衝年方八歲,家逢兵亂,獨自一人逃生,生死之際,夫妻二人將他救下,從此拜入華山門下,于己亦徒亦子。
二十年來雖然浪子無行。
但其秉性良善,于門下弟子中最得自己之心。
又與自己自小青梅竹馬,本想得此佳婿,日後頤養天年。
但世事難料,最終兩個孩兒好事未成。
如今愛女已然身故,自己這視如親子般的大徒弟難道又要命喪自己之手麽?令狐衝哀叫的越來越淒慘.聲聲扣動岳夫人心弦。
岳夫人想到當日若非令狐衝以重傷之軀劍傷藥王廟十五名高手之目,不僅自己,華山上下女眷清白必定當日就已不保。
又想到今日若非他不忘舊恩,自己已遭魔教中人所辱。
更不用說前後幾次相救華山滿門.自己如若此刻在他落難之時痛下殺手,縱然活命又怎能在世為人?「冤孽!冤孽!這一切都是華山派和姓岳的虧欠他!」思及至此。
岳夫人擲劍于地,秀眉緊顰,沈吟片刻,款款重新走到令狐衝身邊,看著他亂舞亂動的雙手,略一猶豫,封住令狐衝上臂的穴道,含羞帶愧伸手為他寬衣解帶褪下了褲子。
褲子褪下,令狐衝雖然上臂穴道被封不能動彈,但胯下三寸陽物昂首翹立,卻早已一柱擎天,耐不住饑渴不住顫動。
「衝兒乖,莫怕。
師娘在此。」
說著,岳夫人慈愛的撫了撫令狐衝滾燙的面頰,望了望令狐衝胯下勃起之物,臉泛紅霞,終于咬了咬銀牙,鼓足勇氣解開自己裙帶,緩解羅裙,脫去褻褲。
昔日豪邁無雙的華山玉女,高貴羞澀的岳夫人,此時下身一絲不挂,兩條修長的玉腿潔白晶瑩,雙腿間那一縷漆黑神秘之處更是誘人。
和神誌不清的愛徒赤裸相對,此事于她終是無比嬌羞,又羞又急之情布滿岳夫人眉頭緊鎖的俏臉上,目光中更是無比慈愛,熟女之態端的是萬種柔情。
岳夫人心中深知此事雖是權宜,但畢竟要自己自毀貞潔,更何況自己于令狐衝又是亦師亦母,于人倫更是大傷。
縱是不被外人所知,事畢之後自己也無顏面再活于世。
但令狐衝于華山于己大恩實在難以為報,自己名為女俠,見弱尚且施援,為救愛徒與恩人,又何惜自己清白之身?可自己身為掌門夫人,為人妻為人母,對岳家一世無愧。
眼看真要與愛徒做出不倫之事,總歸羞愧難當。
雖然已經自解衣裙,仍是猶豫了半晌。
卻見令狐衝毒發之狀愈烈,岳夫人終于下定決心,輕款蓮步,分開玉腿蹲在令狐衝下身之處,狠了狠心,緊閉杏眼一手握住令狐衝男根抵住自己嬌艷的牝戶,倒跨騎在令狐衝身上,緩緩坐下將愛徒的陽物直沒入自己體內。
令狐衝原陽未泄,雖與任盈盈耳鬢厮磨,卻一直守之于禮,此時仍是童子之身。
加之所中百花消魂散乃是奇淫之毒。
陽具堅硬如鐵,卻又滾燙似火。
岳夫人已然不惑之年,夫妻恩愛,久經閨房之事,衹是近年來岳不群習練辟邪劍法自宮之後,夫妻之事早已蕩然無存。
岳夫人雖是一代女俠,性格寬厚豪爽,但七情六慾人之天性,又值虎狼之年,難免閨中有所幽怨。
此刻雖然救徒情急才出此不倫下策,但少年人情慾勃發,其情似火,男女歡愛私處相觸之下,岳夫人不由得心中一蕩,更是羞的心頭小鹿碰碰亂跳。
有心退卻,卻又聽令狐衝呻吟之聲甚是可憐,想到自己此刻已然失身于他,何必再惜名節?終于咬緊銀牙,把心一橫,閉著杏眼,用力一抬粉臀,再次用力坐下,開始與愛徒交媾在了一處。
無關情慾,衹為情深。
「與衝兒如此相交,人倫已喪今後自己再也不配被稱作岳夫人了!若衝兒所中之毒能解,我願自刎以完名節!」岳夫人背向令狐衝,玉女插花,衹覺下身猶如被一根燒紅的鐵棍插了進去一般難受卻又快活無比,忙暗自發願,已防自己亂了心神。
畢竟岳夫人已為人母,夫妻之事早已司空見慣,也是熟家。
雖然內心羞愧難當,卻還是嫻熟的開始上下扭動纖腰,背對令狐衝來用心行房。
令狐衝與師娘陰陽交際片刻卻也不再呻吟哀叫,仿佛準備入睡的孩子般接受母親的愛撫。
岳夫人不敢與他相對,又羞于除去上身衣衫,背對著他,身子前探,雙手按著令狐衝的雙腿,所用仙女插花之姿與他交媾多少能領自己少些羞愧。
恍惚間,男女相交的無比銷魂,讓令狐衝神清氣爽了不少,神誌稍清,他略一仰頭,恍惚中衹見一位雲髻黃衫的仙女,背對自己在自己下身上下起伏,黃衫仙子兩瓣嬌美的粉臀如牡丹般在眼前綻放。
不覺性慾更盛,當下不由自主用盡力氣將男根猛頂,一時間衹弄的岳夫人陰戶盡濕,淫水順著令狐衝的胯下流到了臥牛石上,不覺殷濕了大大的一片。
艷陽高照,湖光春色。
誰也沒有想到,名震天下的令狐少俠此刻和師娘竟然在一片青山秀水間做出了如此亂倫之事。
春情銷魂,令狐衝畢竟是個原陽未泄的少年,怎架得住與久經房事的師娘這麽一陣折騰,他一陣狂頂亂插之下,驀地一聲長吟,終于射了元精。
熱浪襲來,岳夫人知道愛徒淫毒已泄。
嬌軀上下起伏戛然而止,頹然坐倒在令狐衝身上,陰戶之中令狐衝的陽具逐漸萎縮,衹有又黏又燙的精液不知不覺淌了出來。
岳夫人失魂落魄間思緒千思萬湧,淚水隨著少年徒兒的精液一起流了出來。
元精既泄,淫毒立解。
令狐衝昏昏沈沈間恍如隔世。
一時仿佛身處思過崖聽著岳靈珊唱著「姊妹,采茶去」的山歌遠去,一時間又如身處洛陽綠竹巷聽盈盈撫琴。
驟然周身火熱,卻似發起高燒,片刻間又如同幼時炎炎夏日,自己睡不著時師娘溫情款款為自己拿扇扇涼。
燥熱中下身一股清涼水滑之感讓自己無比受用,片刻過後卻又如遇雷劈,猛的一驚,睜眼看時,卻見自己赤裸下身,一個黃衫艷婦的背向自己同樣下身一絲不著坐在自己身上,正自仰面發楞。
自己陽物之上汁水淋灕緊緊的貼在美婦人潔白玉臀下嬌艷粉嫩的私處。
那中年美婦看背影不是師娘卻又是誰?令狐衝以手壓額,低聲呀了一聲。
淫毒驟解之下,他衹覺得頭痛慾裂。
此情此景,繞是他聰明無比,卻也不知緣由,但心中隱隱覺得此事大為不妥。
聽見令狐衝的呻吟聲,岳夫人這才緩過神來,扭臉一看,令狐衝躺在石上正愣愣的看著自己,想到自己還是下身赤裸的騎在弟子身上,粉臀被他一覽無餘,兩人私處相觸,不由的一陣大羞。
忙從令狐衝身上站起來,拾起羅裙褻褲,一邊穿,一邊低聲說:「看樣子妳淫毒已去,快快穿上褲子吧!」令狐衝見自己在師娘面前赤身裸體,暗覺不妥。
心下卻又茫然,連忙提上褲子,想要坐起身來,卻是滿身酸軟,沒有一點力氣。
好不容易穿戴已畢,令狐衝滿面狐疑問道:「師娘,這,這是?」他雖然剛才神誌不清,于于師娘行房之事茫然無知,但剛才師娘光著下身與自己陽物相交的情景卻看得清楚。
可他童男日久,衹知師娘與自己所為看來甚為隱秘,並不足為外人道,衹是個中緣由卻衹一知半解。
岳夫人穿好裙褲抱膝坐在臥牛石旁,默默無語,半晌方才抬頭說道「衝兒,今日之事,衹有妳我二人知道,妳許個願,如對別人說起,萬劫不復!」令狐衝聽罷勉強起身,跪倒在岳夫人身邊叩頭說道「弟子謹記,今日之事萬死也不敢對別人說起。
衹是弟子剛才身陷陷阱,一時糊塗,實不知究竟所作何事。
如有辱師娘,弟子自當自刎謝罪!」言罷,令狐衝抄劍在手,就要自刎。
岳夫人見他說的真摯,抬手握住令狐衝握劍之手,溫言道:「既已立誓,何須自刎,這一切,是師娘的命苦。
妳若自刎,師娘這一番自賤,又是何必!衹是今後江湖中再也沒有華山岳夫人了……」說罷不再向令狐衝再看一眼,依舊抱膝望著粼粼水面。
令狐衝見師娘如此,也就不敢多問。
環顧四周,見自己居然所處日常隱居之處。
說道:「師娘,咱們如何到了此處?小師妹就葬在那邊。」
說著向岳靈珊墳前一指。
原盼師娘能多說一句,但岳夫人,依然神如木雕,衹是嗯了一聲,再無動靜.見此情景,令狐衝心內更加綽綽.自知自己神誌不清之時定是做了什麽有辱師娘之事。
他人雖被江湖稱為浪子但其實未經人事。
雖覺師娘赤裸下身騎在自己身上乃是不能于外人道之事,但卻不知其實自己已與師娘做了夫妻之事,父母人倫,岳夫人雖是其師母,但其情實不亞于母子。
令狐衝隱隱覺得自己昏迷中所行定是有玷汙師娘之舉.但其心卻又不敢多想,衹因越想自己越是恐懼。
修養了一個時辰,令狐衝覺得體力已自恢復了不少,在溪邊抓了十幾衹青蛙,洗剝幹凈,不覺天色已暗,他又拾了些幹草枯枝生起一堆篝火,用樹枝串了青蛙燒烤熟了低頭低腦的送到岳夫人面前。
但岳夫人依舊一語不發,見他拿過食物衹是搖了搖頭,仍舊望著潭水不語.見師娘不吃不語已然半日,令狐衝心中更是大駭。
不覺跪在師娘面前抱住師娘手臂哭了出來。
邊哭邊道:「師娘,弟子不知究竟如何冒犯師娘,請師娘明示。
想我自幼孤苦,追隨師父師娘,撫養成人,若有違師娘之意打也打得,罵也罵得。
可不要氣壞了您老人家!」岳夫人見令狐衝哭的真切,想他已是武功聲望已是一派掌門,人前多少江湖好漢俯首聽命。
如今在自己面前居然還像個孩子一樣哭泣哀求,不覺心中一軟。
溫言道:「衝兒,為娘自思妳師父倒行逆施,妳小師妹短命夭亡,心下煩悶,與妳無關.為娘心緒已亂,妳中毒初愈先且起身一旁歇息,讓為娘獨坐片刻。」
言罷岳夫人緊咬櫻唇不再言語.令狐衝見師娘如此一說,心下稍微一寬,畢竟師妹墳墓在側,師父所為天下盡知。
師娘有此哀愁亦在情理之中,便點了點頭,道聲師娘,默默起身重新回到篝火旁,獨對篝火吃了幾衹青蛙,一時想起盈盈,一時想起岳靈珊,隱隱間又想起日間中毒後所做春夢中的美艷婦人,又覺得不好意思。
思緒萬千之下加上本來傷後體弱,不知不覺竟昏昏沈沈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陣夜風襲來,寒意漸濃,令狐衝打了個激靈醒了過來。
睜眼一看,眼前篝火衹剩餘燼,仰天一看繁星點點,一輪滿月照的遍地銀白,估摸著卻是三更左右。
驀地,令狐衝發現原本坐在臥牛石上的師娘已然不見蹤影,石上有半片白布,他走上前去拿起一看卻是師娘撕下半輻羅裙用指血寫下數字:神仙俠侶盡是空,哀女傷魂空谷中。
貞潔怎有恩情重,以身相還令狐衝.落款:華山寧中則絕筆.令狐衝捧著半輻羅裙,癡癡唸道:「以身相還令狐衝……以身相還令狐衝.令狐衝啊令狐衝,妳這混蛋真是該死,生死之際哪有什麽美婦春夢!妳與師娘裸身相觸,那分明是師娘捨身為救自己失身于妳。
妳卻掩耳盜鈴不敢去想!師娘命運多舛,寫下絕筆,定是要自尋短見,如果師娘有個三長兩短,我卻如何能活?定要尋到師娘,在她面前自盡全了師娘貞潔才是!」他見羅裙血跡未幹,料想師娘離去不遠,一邊叫著師娘,一邊順著潭水尋找。
沿著潭水走了兩三裏,卻見前面不遠潭邊一處小山丘,山丘臨潭處卻是一個絕壁,月光下一個黃衣美婦俏生生的站在上面躊躇。
卻不是岳夫人卻又是誰?令狐衝心知此刻貿然喊叫岳夫人定然投水自盡,忙加快腳步片刻已到岳夫人身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叩頭如搗蒜,低聲哀告:「師娘!弟子實不知日間已然玷辱師娘清白之軀,惹得師娘如此大怒,師娘切勿哀傷,弟子願一死全師娘之名」言罷抽出佩劍就往脖頸中刎去。
岳夫人初見令狐衝吃了一驚.她留書做別,衹想死前使令狐衝知其捨棄貞潔保全其性命,華山派岳家並非全是無情無義之人。
忽見他竟然尋了過來,總歸日間與他有過夫妻之事,又已留書告知實情,乍見之下已然羞的無顏相見。
但見他說著說著竟然拔劍自刎,情急之下一腳將他手中長劍踢飛,覺得他用力甚猛,自刎不是作偽。
不由得跺腳道:「衝兒,妳……妳這又是何苦!」令狐衝長劍出手,一下抱著師娘修長的大腿放聲大哭。
既哭自己半生命苦,好容易可以昂首挺胸傲視武林,又得紅顏知己本是幸事,卻不料出此逆事,不僅自己落個亂倫淫賊之名,更是讓自己又敬又愛的師娘為自己失去貞潔而慾自尋短見。
他雖灑脫,但遇見如此逆事卻毫無辦法。
衹想自刎以謝師娘。
見令狐衝哭的真切,寧中則杏眼中留下珠淚,片刻言道,:「衝兒,此乃天意,妳師父雖然倒行逆施,但一來我夫妻自來恩愛,二來,妳我名為師徒,情乃母子。
此事雖是姦人陷害,可畢竟有傷人倫。
妳前程遠大,師娘世間除妳之外再無親人,已無牽挂,故此留書訣別,讓妳知道華山並非人人薄情師娘自有愛妳之心。
此事既出,師娘實在無顏面再活世間,妳就讓師娘去吧。
我去之後,妳和任大小姐一定要白頭到老……想來也是冤孽,妳和珊兒之情讓妳委屈萬分,她已身故,老天讓我這做母親的以身相報。
但願我死後妳心中常常唸起珊兒和我,我們母子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說罷岳夫人抽腿轉身一躍,在令狐衝面前跳下了懸崖。
令狐衝一見師娘跳崖,腦中一片空白,大叫一聲師娘,跟著一躍也是跳了下去。
山崖雖險卻不甚高,崖下就是令狐衝久居那處深潭。
兩人一前一後撲通撲通雙雙墜入潭底,那潭水深,底下卻又無巨石硬物,兩人雖然直墜潭下竟然毫發無損.衹是岳夫人久居華山,不通水性。
潭水一灌已然半暈。
令狐衝和盈盈曾在溪水邊獨居多日早就練就一身好水性,向前遊了幾下,抓住岳夫人的手,向上用力一托,兩人的頭就露出了水面。
岳夫人咳嗽幾聲,嘔出幾口潭水。
飄飄然,,崖上潭底,鬼門關轉了一圈,見自己被令狐衝架著浮在潭中,月光下見愛徒為自己捨身跳崖,再一想自己心中無數委屈,心緒再不能平復,哇的一聲撲在令狐衝懷裏哭了出來。
邊哭邊用粉拳用力捶打令狐衝寬實的胸膛不停的叫道:「妳這冤家!妳這冤家!叫我今後可怎麽做人啊!」令狐衝不敢反抗,一邊任由師娘捶打,一邊緩緩架著師娘遊到岸邊。
待兩人上了岸,岳夫人吐凈潭水已經不再哭泣,衹是低頭又不再言語.令狐衝再次跪倒在師娘面前言道:「師娘,這次天不叫我們死。
但弟子心中愧疚,待師娘氣消了,弟子自當自刎。」
寧中則低吟人片刻,她自生至死這一次,多少心結已然解開.反而心下清明一片乃言:「罷了,罷了!衝兒,妳我師徒也算死了一次了。
什麽前塵過往,就由他去吧!今後師娘再不言死,妳也不可再尋短見!」令狐衝心下雖仍綽綽不安,但見師娘神態安詳,已無不似方才那樣極端,倒也寬了寬心,站起身來。
他見自己與師娘全身濕淋淋的甚是狼狽,夜風一吹,兩人都是微微發抖。
環目四周,不遠處一片野草柳樹下有個山洞,便領著師娘前往避寒。
山洞不大,三丈方圓,深不過兩丈,二人勉強棲身。
令狐衝翻出隨身所帶火絨,所幸層層油紙包著,雖然全身濕透,但火絨尚能打火。
便又撿些枯枝又在洞口內生了個火堆。
他見師娘嬌軀瑟瑟發抖,知她一日沒吃飯食,此刻周身全濕經不住夜風吹拂。
乃道:「師妹墓旁弟子還有烤熟的青蛙,我去取來,師娘您把濕衣脫了在火上烤烤。
否則冰寒入體非病了不可。」
言罷不待岳夫人答言轉身離了山洞,獨自去取烤蛙和隨身包裹。
岳夫人濕衣在身,雖有篝火,卻也冷的打戰。
見弟子如此貼心,料想他去取烤蛙如此匆匆也是避嫌,此處深山之內也無旁人,便大著膽子寬衣解帶脫掉衣裙,用兩根枯枝挑著,一邊烤著衣服,一邊坐在火堆旁取暖默默想著心事。
寒夜曉星,連日來岳夫人尋女,遭擒,受辱,獲救,日間又是自損貞潔,又是乍聞愛女遇害,打擊連連.羞愧之下衹想自尋短見。
華山女俠名頭雖響,但盛名之下畢竟衹是一女流。
連番驚嚇羞辱失身跳崖之後,此刻雖然已無尋死之心,但方寸已亂,更覺疲憊.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令狐衝回到舊處,取了包裹烤蛙,正待轉身回到師娘身邊,轉唸一想,自己走時叮囑師娘烤幹衣服,莫要受寒,此刻師娘定是在烤衣服,自己已然做出令師娘蒙羞之事,不可再加唐突,且待片刻,等師娘穿好衣服再回去不遲.想罷便靠在岳靈珊墳前望著天上繁星,出了會神。
師妹的負心,師父的陰毒,令狐衝心內雖痛,但他為人豁達,又有了盈盈,他本不放在心上。
可天意作弄,陰差陽錯間自己竟然與師娘有了不倫之事,這讓他羞愧難當之下也是心緒大亂.自己自幼將師娘敬為天人,縱然華山上下都拿他當做叛徒,師娘卻自始至終站在自己一邊。
恩情親情,今日因自己一時不慎竟遭混亂,自己日後如何與師娘相對,又如何對的起盈盈?師娘一生波折,本來是一方正派掌門夫人,門下弟子恭順,女兒女婿又是一對璧人,原是何等快樂。
皆因師父利慾熏心,盜取辟邪劍譜害的林師弟倒行逆施殺了小師妹,而師父所練辟邪劍譜和魔教葵花寶典又是師出同源。
那師父豈不是也和東方不敗一樣已然成了不男不女的妖怪?似此,即便師娘日後回歸華山,師父師娘也再無舊日恩愛……而日間……他畢竟少年人初經人事。
雖然日間他為淫毒所惑,神誌不清,但男女之事的銷魂快樂卻毫無保留的埋在心底。
起初他衹願是場春夢,之後許久內心也不願承認自己與師娘做了媾和之事,掩耳盜鈴之下,衹盼一切皆是噩夢。
但岳夫人留書自盡終于還是打破了他的自欺。
縱身救師母之時,令狐衝暗打自己耳光「掩耳盜鈴,打妳這欺侮師娘的小淫賊,打妳這小偽君子。」
此刻想來,如果自己再加掩飾那和師父的偽君子可真沒什麽兩樣。
望著星辰,令狐衝不由得想到日間和師娘肌膚之親時的情景。
雖然當時渾渾噩噩不知夢中黃衫仙子就是自己敬重的師娘,但那略顯豐腴又婀娜的倩影,那嬌艷無雙的美臀卻是歷歷在目。
他與盈盈耳鬢厮磨雖然日久,但從未逾禮,盈盈雖然出身魔教,又是愛他天下皆知,可男女之事卻是道學,從不讓他近身。
少年人初經夫妻之事,雖是恍惚間,仍是回味無窮.但想了一會,又覺不妥,畢竟那是自己敬若天人的師娘。
彼時權宜,此刻再想也是對師娘的不敬,懊悔之下,又抽了自己兩個耳光,站起身提著東西尋路回到岳夫人所處的山洞。
來到山洞不遠,忽聽裏面發出岳夫人一聲驚叫。
嚇得令狐衝加緊腳步衝了過去。
衹見山洞內岳夫人身上衹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肚兜,手裏拿著半截枯枝比劃著。
火堆上兩根枯枝挑著的衣裙已然燒的衹剩一半,而洞口卻有一條丈許長的大青蛇正揚著三角首吐著紅信,隔著火堆衝岳夫人發出絲絲的尖嘯.二人長劍在山崖上被岳夫人踢飛,令狐衝無暇去找。
眼見岳夫人近乎裸體手無寸鐵無法抵抗毒蛇,若令狐衝晚來片刻,必然傷在青蛇口下。
乍見如此大一條大毒蛇,令狐衝也是一驚.他身無長劍,但包裹中有一把盈盈留下來做他日常所需的匕首。
雖然衹有尺許長短,但在令狐衝手裏卻也能當劍用。
他拔出匕首俯身用力在蛇尾一劃,匕首鋒利無比,一下就切斷了蛇尾。
那蛇吃痛之下,轉身猛的向令狐衝撲來。
令狐衝後退兩步,那蛇撲了個空。
正待扭頭再咬,令狐衝右臂橫展,一下斬斷蛇頭,那蛇身躥成一團不斷扭動,蛇頭在地上呲牙吐信,雖然一時不死,卻也沒法再傷人了。
「衝兒!」驚懼之下岳夫人竟一頭撲進令狐衝厚厚的胸膛,雙臂不由得緊緊的摟住了令狐衝.「師娘莫怕。
蛇已經被打死了!」令狐衝伸手輕輕在師娘後背撫了撫,以示安慰,卻覺觸手凝滑。
這才想到師娘燒烤衣服,周身此刻衹穿一件肚兜,比之日間二人行房之時所穿尤少,不免尷尬無比,偏偏剛剛睡夢中被蛇驚醒的岳夫人此刻連遭驚嚇,心神已亂,一代女俠的豪邁端莊此刻在這無人的山谷深夜,已經蕩然無存,衹餘女人內心的弱小與被保護的渴望。
美艷近乎全裸的師娘在懷,令狐衝自責自己沒有保護好師娘。
岳夫人嬌軀散發的熟女體香一陣陣襲來。
令狐衝不由得心中一蕩,男人的天性再也把持不住,忍不住環臂也把師娘緊緊的摟住,一雙大手更是大膽的在岳夫人光溜溜的翹臀上摸了摸,繼而低下頭就要吻去……「衝兒!放手!」驚魂略定,岳夫人已然覺得自己赤身靠在徒弟身上已是不妥,忽見令狐衝神情異樣,對自己忽施輕薄,驟然警覺.用力推開令狐衝,想要找件衣裙裹體這才想到自己貪睡,衣裙已然燒損,自己周身衹有貼身一件衹及肚臍的肚兜,連陰毛私處都暴露在外,忙一手遮胸,一手捂住私處退到洞角。
令狐衝此刻也從師娘的抗拒中驚醒。
忙又跪倒在地,不住磕頭:「師娘息怒,弟子有罪。」
岳夫人見他收攝了心神,芳心噗定。
她畢竟為人妻多年,又見他長跪不起,暗想這孩子已然弱冠,未曾人事,今日之事峰回路轉,他乍嘗男女之歡,雖是中毒,但此中之樂想他也是難以自禁。
自己方才突遇奇險自身難控,主動投懷送抱卻也怪不得他。
篝火照處,見他劍眉星目,甚是有男子氣概,自己女兒于他無緣。
自己又因故失身于他,而他對自己又敬若天人,稍加顏色便長跪不起,心下卻是一陣感動。
又見他長跪叩頭之情甚深,自己芳心卻又不免有些失落。
過得半晌,岳夫人這才俏生生的說道:「衝兒,妳年少氣盛,我也不來怪妳。
妳身上衣衫未幹,也去烤烤火吧。
衹是師娘貪睡燒壞了衣裳……」言至于此,已是面含嬌羞,再也沒法說出口了。
令狐衝從身旁的包裹中找出一件自己向日所穿的白色長袍,不敢抬頭.跪著雙手畢恭畢敬遞到岳夫人面前道:「師娘先將就穿弟子這件吧。」
岳夫人接過長袍,披在身上,寬寬大大的,卻能擋寒遮羞。
衹是沒有腰帶,衹好勉強裹住自己嬌軀,讓令狐衝坐下烤火,自己大著膽子也悄悄坐在他旁邊。
令狐衝取出烤蛙,在火上熱了熱,遞給岳夫人,岳夫人也不客氣,吃了幾衹,終歸心事重重,剩下幾衹再也吃不下了。
洞外寒風陣陣,洞內火堆旁烤的兩人卻是暖暖的,火光照得洞內通明。
令狐衝用半截枯枝撥弄著火堆,暗中自責自己剛才無法無天,舉止輕浮,初時與師娘做了夫妻之事尚且還是魔教暗算所致,縱然于人倫有虧,自己卻問心無愧,衹是覺得玷汙了師娘最大惡極,死不足惜。
但剛才清醒時刻竟然對師娘也是如此輕薄,難道自己真的要和田伯光一樣是個淫賊不成?寧中則望著火苗,心內更是難安。
失身于徒,自盡不成,今後如何面對世人?丈夫卑鄙,愛女慘死,重出江湖又有什麽意思?衝兒和任大小姐一對神仙眷屬,自己委身于他雖是一時權宜,但衝兒這孩子初嘗銷魂,又是血氣少年,難免心中會有波瀾,適才忘形中居然對自己動手動腳.日後他和任大小姐重會,我倆之事會不會被她所知?這孩子宅心仁厚雖有浪子之名,卻有君子之實。
比他師父盛強百倍。
可剛才那番輕薄……罷了。
總歸是他年幼難拒美色。
卻也不是什麽大虧。
衹是過得今晚,來日又將何去何從?岳夫人思忖無解。
篝火不覺已烤幹了令狐衝身上的濕衣。
陣陣男子氣息襲來。
岳夫人不由得蜷起雙腿,雙手抱膝忍不住轉頭看了看令狐衝,衹見他仍然撥弄著篝火裏的枯柴也是若有所思。
令狐衝也是愁腸百結.忽然轉頭,見岳夫人一雙美目正款款的望著自己,再見她身上雖然裹著自己的長袍,但繡鞋扔在火堆旁烤著一直沒來得及穿,下身也沒穿褲子,一雙潔白如玉修長的雙腿,一對嬌小可人的小腳丫蜷縮著露在袍外,加上秀麗端莊的容顏,火光映襯,雖然已是人妻熟女,端的比她女兒更勝其雅,比任盈盈更勝其艷.不由得心中一蕩,但一想到今日已經連番輕辱師娘。
此刻再生褻慾實在豬狗不如,忙收攝心神,仍然低頭弄火。
見令狐衝如此神態,人妻多年岳夫人怎能不知他心中所想。
驀地,一股溫暖縈繞心間.「衝兒。」
暗夜沈沈,熊熊烈火旁岳夫人看著徒兒,竟然不知怎的,想起了日間與他做夫妻之事,滿面嬌羞不由得低聲叫了一聲。
「師娘有何吩咐?若是困了,您便睡會,弟子為您守夜。」
令狐衝聽到師娘這聲溫柔的呼喚,強壓邪唸,不敢抬頭.「唉……癡兒。
妳今日如此對我,我還怎麽再做妳師娘?」岳夫人見令狐衝如此規矩,悄然而動的芳心卻有些失落。
不自覺的喃喃道。
令狐衝自知愧對岳夫人,但他初嘗男女之歡,少年血性難抑。
岳夫人雖年過不惑,又是其師母,父母人倫乃是大防,于常人萬難逾越。
但一來二人日間已陰錯陽差的行過夫妻之事,二來岳夫人卻又美艷無雙,此刻因緣巧合又是寒夜半裸與自己孤身相伴無人幽谷。
怎能不心猿意馬?衹是憐惜師娘喪女失身之痛,方才又為自己自盡,自己于心有愧,又唸著師徒母子一場,自己此刻又非身中淫毒,再起色慾深覺天理不容。
但他又非真的癡,師母所言其中之意自己自是明了。
心中不覺甚是溫馨。
意醉情迷之下,令狐衝竟然不自覺的伸出右臂輕輕摟在岳夫人纖腰之上。
岳夫人忽覺腰間一緊,徒兒竟然摟住了自己,衹是徒兒之手發顫,絲毫不敢用力,不由得芳心大慰,妙目顧盼,看了看不敢看自己的令狐衝將頭順勢輕輕靠在他的肩上,素手擺弄著長袍一角心中小鹿亂撞。
被師娘這麽一靠,令狐衝更全身一緊,手裏的枯枝跌落在了火堆。
夜深人靜,無人幽谷火旁,一男一女耳鬢厮磨。
什麽師娘,徒兒?歷經生死,共享男女之歡,如何再有倫理?一個是掌門夫人嬌艷無雙女如狼。
一個是浪子無行不懼世人少年狂。
師徒,禮義雖仍在,但世事無常把人妨。
褪去江湖女俠,少年掌門,師徒母子之情。
此刻山洞中衹有一對飽受親人所害的男女互相舔傷。
自己將頭靠在令狐衝肩上的一瞬間,岳夫人心下已經豁然開朗:如此癡兒,如此賢徒,在華山君子劍的偽正道之下壓抑的太久了。
此刻自己也是有家難回,與他做段露水夫妻,又有何妨?一則回報其多次以德報怨之恩。
二則少年人不嘗則已,一旦嘗過女人銷魂的滋味,日後難免胡思亂想,加上他武功又高,周圍全是邪門外道之人,沒有任大小姐把持輕則宿娼嫖妓,重則采花盜柳。
自己雖然為救愛徒以身相許,但畢竟破了他童子之身,今後使其不入邪途也是為師為娘的責任。
三來自己丈夫自宮之後自己久未有過夫妻之事,縱然自己俠女天性,但畢竟難免閨房哀怨。
如果當時自盡倒也罷了。
此刻未死,和他裸身獨處于此無人之地,他對自己又敬又愛,我雖視其如子。
到底也是曾經有過歡愛。
人倫既已喪,自已已是不潔之身。
而他實乃一個可付終身的俠心男子,再與他有夫妻之事最多也衹算男歡女愛,算不上自己是淫邪之輩。
令狐衝在師娘耳鬢厮磨下,再難控制,氣息漸重。
日間與她種種恩愛似乎歷歷在目。
忍不住道:「師娘,莫要如此。
弟子……弟子怕把持不住,褻瀆了您老人家,那樣我既對不起師父,又對不起死去的小師妹……」岳夫人抬起俏臉面含嬌羞嗔道:「傻孩子,妳有什麽對不起妳師父的!是他對妳不起,至于妳師妹。
那……那是是珊兒她命苦」說道岳靈珊,岳夫人心中剛剛燃起的一腔烈火,卻如遭水潑,淚水忍不住流了出來。
「師娘,是弟子不好!」見師娘落淚,令狐衝連忙安慰用袖子替師娘拭了拭眼角之淚.見令狐衝如此溫柔體貼,岳夫人滿腔委屈再難抑止,撲到令狐衝胸前放聲一陣大哭,邊哭邊用粉拳怒捶令狐衝胸口。
不住叫道:「都怪妳!都怪妳!都怪妳這小沒良心的!」平時端莊慈愛的師娘,此刻猶如少女般在自己懷裏痛哭撒嬌。
令狐衝百感交集。
雖然嬌軀在懷。
但一想到師娘多年的養育之恩,今日種種逆事。
他已不知所措了。
岳夫人哭了半晌,忽然不再哭泣。
摟著令狐衝肩膀,輕啟香澤在他嘴角親了一下。
令狐衝身軀一震,二人四目相對無言了片刻。
見懷中岳夫人一副嬌羞期待之態,勇氣驟增,大著膽子低頭在岳夫人俏臉上也是一吻。
舌尖嘗到岳夫人臉旁的淚痕,卻是又苦又澀。
終于,母子而人的嘴貼在了一起。
岳夫人的香舌滑進令狐衝的嘴裏,兩人舌尖一觸,都是不自覺的渾身一顫。
令狐衝如遭電擊。
自己舌頭與師娘的舌尖相觸的一剎那,他狂性大發:什麽師徒名節?什麽名門正派,邪魔外道?岳不群,岳靈珊,林平之?他們算什麽東西!欺侮的自己多少次輕生自盡,到頭來真愛自己的衹有師娘和盈盈!可一想到盈盈,令狐衝心內不免一陣愧疚。
自己與師娘做出亂倫之事已是對她不起。
此刻自己卻還摟著師娘舌吻,但不知此刻她在恒山如何?但這唸頭衹是轉瞬之間.少年男子與中年美婦最敏感的舌頭交結在一起的美妙銷魂,讓他已不能再想那麽多了。
久久的長吻。
令狐衝環臂摟著岳夫人越來越緊,雙手在她翹臀上隔著長袍大力撫摸。
岳夫人環抱著令狐衝的雙臂也是越抱越緊.兩人都不願和彼此的人和舌頭分開……終于,令狐衝從岳夫人的櫻唇上抬起嘴。
滿含深情不好意思的叫了聲:「師娘。」
「嗯。」
岳夫人低應一聲。
剛才的香吻,兩人已然心意相通。
不用令狐衝多說,她自然知道令狐衝所想。
緩緩站起身,她總歸對著令狐衝有些不好意思。
便背對著他,開始解開裹在身上的長袍。
長袍落地,岳夫人豐腴成熟的女性身體徹底展現在令狐衝面前。
她輕輕解開肚兜的鏈,褪下身上最後那一絲遮蓋,又緩緩解開束在頭上的發髻,雙手一輝,秀發如瀑布般展開,散開的長發及腰。
中年人妻渾圓的屁股,修長的雙腿,烏黑的長發,潔白如雪的皮膚,宛如觀音一般端莊美麗而不可侵犯。
令狐衝脫衣解褲也把自己脫的赤條條的站在當地,岳夫人轉過身,滿面羞澀的用雙手捂著自己雙腿間那神秘的黑三角。
胸前一雙美乳毫無保留的露在令狐衝眼前,畢竟是自己師娘,事到臨頭,令狐衝卻忽然不敢正視岳夫人全裸的身體,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卻又忍不住偷眼打量岳夫人一絲不挂的身體.岳夫人見令狐衝如此扭捏,全身肌肉虯結,胯下陽物卻不敢抬頭,不由得又羞又笑。
「說妳是癡兒,妳還真是個傻孩子。」
岳夫人畢竟久經人事,走到令狐衝身前,大方的用素手握住令狐衝胯下三寸陽物,一邊溫柔的擼了擼,一邊把潔白的身體緊緊的貼靠在徒兒身上。
岳夫人年過四十,青春不在,一對玉乳已經微微下垂。
但她皮膚勝雪,雙乳又大,更惹人憐愛的是一雙俏美的乳頭,雖是棕紅色不似少女般粉嫩,但著實美艷無雙.光滑的小腹略微隆起,卻又不顯臃腫.此刻她把雙乳緊緊的貼在令狐衝的臂膀上,美艷的乳頭不安分的在他臂上來回蹭著,怎能不叫令狐衝神情蕩漾?令狐衝任憑岳夫人握著陽具把玩著,一手緊緊把岳夫人摟在懷裏繼續和她舌吻,一手膽怯的握著岳夫人的一衹乳房溫柔的揉搓起來。
「衝兒,妳我已有夫妻之實。
師娘今日已是妳的人了。
莫要害羞,閨房之樂就在放縱.華山派都是假道學,妳師父是個偽君子,把妳都教得呆了。
夫妻行房還需率性,此刻衹當是妳的洞房花燭,師娘便是妳的新娘子。
妳之所慾師娘無不應承,這才是男女之事的根本。
妳大可不必如此謹慎」香吻過後,岳夫人見他仍是謹小慎微的愛撫自己,便一邊擼著令狐衝的男根,一邊咬著令狐衝的耳唇在他耳畔私語道。
師娘香澤在耳,撩撥的令狐衝意亂情迷。
又聽她如此開導,不由得大著膽子道:「師娘,我要吃奶!」令狐衝此言既出,自己先倒羞了個大紅柳。
他已明了,這片山谷是老天覺得對不起他,送給他的新房,而師娘就是他的新娘。
但畢竟恭恭敬敬對師娘二十年了。
即使床第之歡,要行夫妻之事,說出自己想對師娘如何,他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衝兒!夫君!乖兒子!師娘都給妳!」手裏握著徒弟的陽物,聞著令狐衝身上陣陣男子氣息。
岳夫人心下放縱了!今天就是要放棄一切,為徒弟,自己要做他徹底的女人!也為自己,自己本就是女人。
管他明日江湖風波惡!衹要今晚洞房馨!令狐衝矮身握著師娘的雙乳,像個孩子一樣把嘴湊上去,含著岳夫人左邊的乳頭拼命的吮吸了起來……「師娘!師娘!」令狐衝癡癡的唸叨。
這是師娘除了師父師妹之外從不付人的嬌乳!自此以後,師娘就是自己的女人了!看著懷裏吸完自己左邊乳頭,又用臉使勁在自己右邊乳頭上摩擦的徒弟。
乳頭上銷魂的快感讓岳夫人也逐漸開始忘情了:「好孩子,好郎君!摸師娘,摸師娘下面。」
令狐衝蹲下身,盯著師娘臍下三寸神秘的桃花源。
這是二十多年來,他第一次真正仔細看到女性的私處。
而第一次把私處大方讓自己審視的,卻是自己敬為天人的師娘……他先用手撥了撥岳夫人漆黑的陰毛。
試著用兩根手指在師娘陰蒂上捏了捏想要把陰蒂的包皮向上翻的更高點,無需人教,面對女人的神秘之處,男人都會好奇,男人都會不自覺的去觸碰,去探尋……他要把師娘下陰這點師父曾經玩弄過,師妹出生時曾經觸碰過的神秘看的更清晰,認真摸過之後記得更清楚!岳夫人粉紅嬌嫩的花蕊完全暴露在令狐衝面前,看著師娘最神秘最嬌艷的花蕊,令狐衝不由得抬頭看了看岳夫人。
卻見秀發低垂下的岳夫人俏臉含春,雖然羞紅了臉,目光中卻是渴望與鼓勵。
他大著膽子伸出舌頭在師娘陰蒂上舔了舔,入口清香卻又帶著鹹味。
岳夫人被令狐衝舔的心癢難耐咯咯一陣嬌笑,赤裸的嬌軀花枝亂顫,胸前那對可人的小白兔更是上下亂抖。
她一邊輕輕敲打著令狐衝腦袋,一邊嬌笑伸手想要重新捂住私處著讓他住手。
師娘這美艷的一切,歹毒師父曾經擁有過的所有,都被自己品嘗到了。
令狐衝熱血滿腔,禮義廉恥在男女房事面前已經完全拋在了腦後。
雖然改不了口,還叫著師娘,但他此刻他眼中放棄名節富貴的師娘已經衹是一個屬于自己的美麗女人,而他則是一個強壯的少年男子。
人倫大防已經蕩然無存了!在岳夫人的花蕊間舔弄了一番之後,令狐衝重新站起身,二人都是一絲不挂的再次四目相對。
岳夫人被令狐衝剛才戲弄的咯咯嬌笑,粉頸都已經羞紅了。
望著他目光中的熊熊烈火,岳夫人不笑了,忽然她又覺得不好意思了起來。
此時令狐衝熱烈的目光大膽的在她赤裸的身上每一次掃視,都讓她嬌羞無比,岳夫人仿佛真的回到了和岳不群洞房之夜那一晚。
她把頭低了下來。
烏黑的長發遮不住岳夫人臉上少女般的紅霞。
「師娘。」
令狐衝雙手握著岳夫人的素手,胯下陽具經過對岳夫人女性身體的探秘之後昂然勃起的青筋乍現.這聲師娘在岳夫人聽來已不再是以往的尊呼,而是求歡的溫言。
「嗯。」
岳夫人低著頭不好意思的把手從他手裏抽了出來。
蹲下身,把落在地上的長袍款款打開,平鋪在地。
她知道,這張破長袍就是他和徒弟洞房的新床,此刻她已再無和弟子前戲的放縱開朗,反而倒是又如剛剛把頭靠在徒弟肩上時那一刻的又羞又怕,心頭小鹿不由得再次碰碰亂撞了起來。
鋪好之後,岳夫人輕輕跪爬在長袍上,雙手做枕,把頭枕在手上,彎下腰撅起粉臀,分開腿,把自己潔白的玉臀和下面水汪汪嬌嫩的肉縫暴露在令狐衝面前。
烏黑的長發散落在她面前,她期許能夠遮擋住自己臉上的嬌羞與渴望。
夢中的黃衫仙子。
此刻一絲不挂的擺出交媾的姿勢等待自己。
令狐衝心春心蕩漾。
他雖衹在日間半夢半醒中初嘗禁果,但夢中交媾的情形他歷歷在目,適才閑暇他也曾暗暗回味。
此刻真的到來,他卻還依稀記得該怎麽做。
令狐衝跪在師娘身後,一手按在岳夫人一瓣雪白的俏臀之上,一手握著梆硬的男根用紫紅的龜頭試著去刺探師娘嬌嫩的花蕊。
因為岳夫人玉臀撅的有點高,令狐衝試了幾次沒有成功,還是找不到師娘牝戶的入口。
滾燙梆硬的龜頭在自己牝戶外沒頭沒腦的亂蹭,撩得讓岳夫人情慾更濃。
她從胯下伸過一衹玉手,輕輕捏住令狐衝的陽物,稍微沈了下腰,引導著他把男根一點一點的插進自己濕潤的牝戶之內。
俏師娘如饑似渴的牝戶緊緊的含住令狐衝的男根,美婦人滑嫩的陰道內一日之內第二次插進了少年火熱的肉棒。
令狐衝敏感的龜頭和岳夫人陰道的第一次摩擦讓倆人不約而同快活的尖叫了一聲。
那銷魂蝕骨的快樂讓這對本來內心背負無比愧疚的師徒,母子,徹底成為天性的奴隸.什麽笑傲江湖?什麽稱霸武林?全是過往雲煙!夫妻之事的銷魂快樂才是他們此刻共同追求的目的。
忘情如令狐衝.苦戀的師妹,深愛的眷屬。
在本性面前已經拋在了腦後。
他眼前衹有師娘那美艷如百合的潔白粉臀和她粉臀下牝戶中自己出來進去暴怒如龍的陽具。
他此刻在玩師娘!他玩的不止是師娘,他要宣泄的是命運對自己的不公,要報復師父!要報復師妹!我就是要玩妳的老婆!玩妳的母親!但這真是自己的目的嗎?雲雨之中,師娘嬌喘連連.雖然看不到師娘臉上到底是羞澀?是陶醉?還是愧疚?但師娘對自己情真意切,之前如師如母的疼愛,此刻對自己的依戀。
自己所作所為會傷害她嗎?不!與岳夫人交媾中,令狐衝似乎更覺得自己找到了歸宿。
小師妹的任性,盈盈的刁蠻.並不是他自己真的所喜。
他自己從小就羨慕師父有師娘這麽個溫柔賢惠的妻子。
耳潤目染,自己幼年時何嘗不想娶師娘這樣一個外剛內柔的美人俠女為妻呢?我就算娶師娘又如何?前朝不是還有個楊大俠娶了他師父成了武林美談嗎?我身負浪子之名,迎娶師娘這點離經叛道的事于我又如何?想到自此處,令狐衝不由得狂性大發,雙手握著師娘兩瓣雪白的翹臀更加疾風暴雨般的抽送了起來。
「不要!衝兒!輕些,為娘吃受不消了!」撅著屁股被令狐衝一陣狂插的岳夫人一邊呻吟,一邊低聲求饒。
但少年男子初嘗夫妻之事的沈迷忘我,又怎是她求饒就能放過的。
岳夫人覺得自己被徒弟的陽具攪的神魂顛倒了!肆慾如岳夫人。
她眼前仿佛看到了沒有胡須的岳不群。
曾經那樣讓人敬畏的君子劍,自己的夫君,居然自宮練劍。
胡子都需每天沾上。
自己閨中空守活寡也就罷了,到頭來害人害己,更害了自己女兒……自己身為華山女俠,,丈夫用計合並了五岳劍派,外人看來尊榮無比。
但自己少女時的豪氣幹雲,敢愛敢恨。
被丈夫的偽君子行徑磨的早已消散。
明知愛徒令狐衝受屈蒙冤卻又敢怒不敢言。
明明自己也是如狼似虎之年的人妻空守香閨後半生,卻甘受其苦。
到頭來換來的是什麽?不是華山派的發揚光大,反倒是丈夫淪為江湖笑柄,愛女魂斷他鄉……珊兒……岳夫人被令狐衝弄的意亂情迷之時,香軀亂顫秀發飛揚.與少年交媾的快樂,喪失婦道人倫的愧疚,哀怨自己不幸的宣泄,交織在一起,更早忘了師母徒兒的身份,嬌喘連連下竟不自覺的肆意歡叫。
岳夫人叫床之聲不絕雖讓令狐衝更加亢奮.但她自己卻更加朦朧,竟然毫無所知。
已然神魂顛倒的岳夫人,悄悄仰起頭,此刻仿佛此刻眼前看到了岳靈珊。
衹見岳靈珊緊身勁裝,背背長劍,依然是華山上小女兒的神態.此刻見自己尊敬的母親和深愛自己的大師兄在忘情的做此亂倫之事,竟然沒有任何哀怨怒罵.妙目含淚,眼中有的衹是愧疚。
恍惚間她仿佛在說對岳夫人說:「大師兄是個好人,咱們岳家虧欠他太多,女兒已然不能答報。
致使母親失身代償,女兒更加有愧。
母親此舉雖然有失婦道,但此情此景卻也怨不得母親,衹願母親能和大師兄攜手白頭,互相善待彼此,女兒此生足矣……」驀然間,岳靈珊已然不見……岳夫人心意稍沈,適才銷魂快樂中不自覺的叫戛然而止。
身後的令狐衝聽師娘不再叫床,微感詫異。
再次加力猛幹。
趴在臂彎的岳夫人正感惆悵。
忽然覺得令狐衝按著自己粉臀的雙手突然更加用力揉搓。
接著是一陣如狂風般猛烈的抽插了,下下幾乎都用男根把自己陰道頂到了底,陣陣快感襲來,讓她驟起高潮!淫水止不住的流淌而出。
肉體的極度快感,心裏的驀然失落,岳夫人枕在手上的俏臉再一次留下了眼淚,但和前幾次滿心羞愧,委屈萬分不同。
是喜是愁,她也說不清。
衹知道自己此刻高潮泛濫,淫水橫流之時,令狐衝也射出了滾燙的元精。
師徒母子二人的愛液交替著在岳夫人陰道內匯成了一片,隨著令狐衝從她牝戶中拔出男根,岳夫人飽受雲雨的牝戶如泉水般淌出了兩人交媾後的精華.愛液點點滴滴撒落在鋪在地上的長袍上……雖然沒有處女落紅.但這件白布長袍上還是銘記了母子二人這段不倫露水之戀……事畢之後,令狐衝和岳夫人赤身裸體的摟在一起躺在長袍上,面面相對,不覺都是相視一笑。
沒有愧疚,衹有羞澀。
沒有虛偽,衹有真誠.無需多言,其情自鑒.一對恩愛的男女相擁相偎了好一會,令狐衝終于言道:「師娘……」沒等他說完,岳夫人素手輕輕按在他嘴上,低聲羞澀的說:「傻孩子,我說了妳這麽對我,我還怎麽做妳師娘?」「這……」令狐衝有些不知所措。
「妳知道剛才我看到誰?」岳夫人沒管令狐衝獨自發呆,喃喃道:「剛才和妳做夫妻之時,我好像看到了靈珊。」
「小師妹?她在哪?」雲雨過後,神誌已然清醒,一聽到岳靈珊,令狐衝不由得問道。
岳夫人靠在他的臂彎裏,素手握著令狐衝的大手輕輕在自己玉腿上撫摸。
輕聲說道:「珊兒就在前面看著我和妳做夫妻。
她說她對不起妳,也知道我岳家愧對妳,我算母償子債,妻償夫債。
讓我好好待妳。
也讓妳好好待我……」說到後來,岳夫人臉更紅了,聲細如蚊幾不可聞。
「師娘如此辱身錯愛,弟子怎敢愧對師娘。」
令狐衝在岳夫人耳邊誠惶誠恐道。
「我說了,妳我既然已做了夫妻之事,以後師娘二字再也別出口了。」
岳夫人聽他仍叫師娘,心裏略有不快。
「弟子……我知道了。
那以後我就叫妳寧姐姐可好?」「嗯,我雖是靈珊的母親,妳二人畢竟沒有婚姻之約,妳又早已不是華山之人,師娘之稱更是前塵往事,我比妳大十幾歲,叫聲姐姐也是應該的。
衝兒……對不起,我自己卻是改不了口,我還是叫妳衝兒可好?」岳夫人撫摸著令狐衝寬寬的胸膛,嬌聲問道。
「一切都聽師……寧姐姐妳的。
適才和姐姐做夫妻時我也有所悟。
昔日有個楊大俠能娶他的師父,現如今,師父眾叛親離,我又是江湖有名的無行浪子,我就是娶了師娘妳,不過是娶個改嫁人妻又有何妨。」
說著低頭吻了吻懷裏的寧中則.兩人又是一陣刻骨長吻。
自此寧中則不再已岳夫人自居,仍用華山玉女寧中則的名號寧中則忽然抬起臉,滿臉哀愁道:「妳雖不顧名節,我畢竟一屆女流,亂倫之事在此無人幽谷之中也就罷了。
又怎能在江湖上大肆宣揚?況且妳和任大小姐一對神仙眷屬,世人皆知。
切不可為我這苦命之人自毀前途。」
言罷一聲長嘆.提到盈盈,令狐衝卻是一陣心痛。
自己無行,與師娘亂倫,初嘗男女之事熱血上湧,衹願為師娘粉身碎骨。
但盈盈于己既是情深愛侶,又是救命恩人,卻是讓他左右為難.兩人相擁片刻,雖然思緒萬千。
但男女裸身相抱而臥又是如新婚之夜,令狐衝少年心性,煩事多不挂懷。
想到此刻師娘已經傾心許身難免情慾又起。
不免雙手又在寧中則光溜溜的身上不安分起來。
寧中則也是久未有過夫妻之事,不觸則已,一觸之下婦人春心再難壓抑,加之令狐衝年少俊品,自己歷經生死之後什麽貞潔名節已然放下。
加之他少年之人,夫妻之事雖是初學乍練,但精力之盛遠超岳不群。
被他再一撩撥,不免芳心可可,主動投懷送抱,不覺又歡愛了幾次,直到天色大亮,兩人這才一絲不挂依依不捨的相擁而眠。
一覺睡到下午。
令狐衝少年心性,忍不住又對寧中則求歡.寧中則卻已覺得肚饑口渴,加上她天性愛潔,覺得山洞簡陋,不堪就住。
便硬拉著他又去捕蛙采果,收拾洞房。
寧中則心細手巧,半日間便把山洞收拾幹凈,重新到山崖上尋了長劍,劈木做門,堆石為竈,壘草為榻,竟將小小山洞收拾的溫暖如家。
自此二人日間閑來就到岳靈珊墓前相守。
夜間便在小山洞內夜夜春宵,日子卻也逍遙快樂。
不知不覺已過一月。
令狐衝想到許和盈盈相會的日子經大大逾期。
既怕他為自己擔心,又怕她尋將過來撞到自己竟和師娘一起共居。
不覺臉上滿是憂愁之色,接連幾日,竟連與寧中則歡好也是提不起興致。
寧中則心慧人賢,與他雖是露水夫妻,卻事事仍當他是孩子一般體貼,見他不樂,已然自知他的苦處。
這晚兩人雲雨過後,見他輾轉難眠,自己也就是獨對洞壁思忖了良久,忽然坐起身來對令狐衝道:「衝兒,妳我已在此相處一月有餘.這兩天看妳神不守捨。
想是妳放不下江湖中事還有任大小姐吧?」令狐衝也起身坐起來低頭沈吟道:「寧姐姐所言正是。
我愛妳敬妳,不敢騙妳,恒山一眾師姐妹和盈盈與我有約.我想先去與她們相會,料理完門派俗事,再跟盈盈說明原委與她訣別,之後再回此處與姐姐相伴白頭,不知姐姐意下如何?」寧中則微笑道「妳是恒山掌門,目前江湖風波不平,妳回去原是分內,至于妳和任大小姐,本是一對神仙眷屬,俗事完畢妳去和她成婚吧。
妳我這段露水夫妻本是天意作弄,我畢竟大妳許多,又是有夫之婦,怎能空毀妳的前程?去吧。
去吧……」說吧寧中則低頭不語.見寧中則如此楚楚可憐,令狐衝心下大是不忍。
忙道:「寧姐姐莫愁,衝兒不去便是。
但衹怕盈盈見我失約來此尋我。
不如妳我再尋一處幽靜之處做長久夫妻可好?」寧中則搖搖頭,輕聲道:「非是我吃幹醋。
我確實想好了。
此處是珊兒埋骨之所。
我就在此隱居和她長伴,哪裏也不去了。
至于妳……妳和任小姐之事天下皆知。
我若愛妳又怎能讓妳落下貪花好色喜新厭舊的惡名?若妳有心,妳去之後,每年珊兒的忌日妳獨自來此與我相會幾日,我便知足了。
今日月朗星稀正好趕路,趁著夜色也不用擔心江湖之人知道妳曾住在此處,此刻邊走了吧!」言罷轉身,取來包裹長劍,遞給令狐衝.令狐衝見她此刻穿著當日兩人初做夫妻之時自己那件沾滿愛液的長袍,雖是她本性愛潔,但身上汙穢卻因是與自己初結同心時所留,故而捨不得漿洗,平日裏衹穿令狐衝一件中衣遮體.將此袍當做兩人鴛被,此刻穿在身上更是顯得不忘夫妻之情。
不由得心如刀絞,慾待不從,但一想寧中則所言極是,聽她語氣不是氣話,大是誠懇。
對盈盈思唸之情,對恒山群尼保護之心又起。
便起身穿好衣服,向寧中則拜了幾拜,轉身要走卻又不忍直愣愣立在原地。
見他如此,寧中則嚶嚀一聲撲到他懷裏,淚如雨下。
在他耳畔說道:「此一別,卻不知妳前途如何。
別人問起我來,妳就說我得知珊兒已死,已經自刎身亡了。
願妳不負一年之約,到時與我相會便罷.」說著在他脖子上親了親,咬了咬牙,把他推出門外。
任憑令狐衝怎麽再敲木門,寧中則就是背頂著不開,隔著門衹聽她喃喃道:「衝郎,衝郎……」繼而聽她吟道:「信手拈來牡丹花,銷魂難換世芳華,青絲獨對斷腸崖。
情慾難分愁難化,我自潛心向菩薩,往日荒唐罷,罷,罷!」卻是寧中則口占一首浣溪沙,吟罷洞中再無動靜.令狐衝自知有虧。
但想江湖險惡,師娘身受其害,她自逢喪女之痛失身之禍後與自己相處這許多時日。
當日豪情已無一絲一毫。
照顧自己起居時反倒寧靜安詳。
雖與自己男歡女愛嬉戲不疲,可事後卻又心靜如水。
想是已經大徹大悟,不會再自尋短見了。
端的自此隱居此處青山綠水間,與師妹相伴,免于舊日江湖恩仇所纏,世間人倫婦道之失所累,于她也未嘗不是個好歸宿。
我衹需信守諾言,每年來看她一次,心中常常唸著師娘于我之恩便是。
言唸及此,便趁著夜色滿腹心事走了出去。
令狐衝獨自走了一個時辰,正走到當日救護師娘的陷坑所在。
忽聽得遠處一個女子聲音「啊」的一聲叫,正是盈盈,令狐衝心道:「盈盈真的來了?」跟著聽得腳步聲響,兩人一前一後,疾奔而來,聽得盈盈不住叫喚:「衝哥,衝哥,妳師父要殺妳,千萬不可出來。」
令狐衝大吃一驚:「師父為甚麽要殺我?」衹聽盈盈又叫:「衝哥快走,妳師父要殺妳。」
她全力呼喚,顯是要令狐衝聞聲遠走。
叫喚聲中,衹見她頭發散亂,手提長劍,快步奔來,岳不群空著雙手,在後追趕.眼見盈盈再奔得十餘步,黑夜之中便會踏入踏入陷阱,令狐衝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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